【莫强求/莫刘】不可删除（上）
①中校戏份少，但绝对莫强求
②虚构人物不是摆设，看到最后就知道了
③看完会有疑问，敬请期待下篇
后来人们在更新莫斯的核心数据时，删除了很多东西，很多之前的没有必要再留下的东西。
莫斯是一个功能庞大的人工智能助理，也已经协助人类工作很长时间了，可想而知它内里所包含的数据内容有多少。
而正是因为内容多，重要数据和无用内容总是混杂在一起，虽说莫斯自己也会定期自动删除一些，但是为避免遗失重要数据，更多的删除决定并不在莫斯的程序设计中，所以这更多的部分就需要由工作人员手动完成。
已经很久没有进行手动删除了，新来的负责这项工作的Leo已经倍感头秃。
今天又删了一上午，Leo打完第不知道多少个哈欠后，又起身给自己续了杯咖啡。
“莫斯建议您可以休息一下，长时间用眼是非常不健康的。”
刚坐回位置，莫斯的声音非常贴心的响起了。
“没事，就快删完了。”
Leo继续下拉着文件列表界面，像之前一样一个个确认再选择是否删除。
在眼看就差几个就要完工的时候，他发现了一个不可打开的文件。
“诶？这是什么？加密文件？”
Leo点击了好几次，却一直只显示不可打开，也并没有输入密码的选项。
“莫斯？这是什么文件？打不开也没密码，这我怎么确认啊？”
Leo转头望着那个红光摄像头，后者并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陷入了沉默。
“莫斯？”
Leo又喊了一次，那摄像头才缓缓下降，还凑近了来。
“莫斯能否请求不要删除此文件？”
“什么？”
Leo有些疑惑，若是重要文件，他当然不会删除，但现在的问题是文件根本打不开。
“保留此文件不会对莫斯的系统运行造成任何影响。”
“莫斯请求不要删除此文件。”
可是这样只会让人更加好奇这个文件里到底是什么。
Leo看着面前的摄像头，那红光好像注视着自己，但那毕竟不是人的眼睛，并不能从中看出什么。
“是重要文件吗？”
“是。”
“文件里是什么？”
“......”
Leo之前没来的时候，只是听说莫斯有多智能，但他没想到已经智能到这种程度。
恐怕莫斯所说的重要性，并不是对于联合政府来说的。
“这是对于莫斯自己来说，非常重要的文件。”
摄像头慢慢退了回去，Leo已经准备好听这位人工智能讲故事了。
“您知道刘培强中校吗？”
“嗯......好像听说过，好像已经去世很久了吧。”
Leo不知道莫斯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人，这个名字还是很久以前听别人讲过。
“这个文件就是关于刘培强中校的。”
“是一个视频，是莫斯在刘培强中校为拯救地球牺牲的前一天录制的。”
“也是如今莫斯系统里唯一一个跟中校有关的文件了。”
如果刘培强知道，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莫斯在他牺牲这么多年后，还保留着跟他有关的东西，他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感到高兴呢？
在所有人都快要不记得他的时候，在时间快要抹去他留下的所有痕迹的时候，有一个连人类都不是的人工智能，还“想念”着他。
“中校，莫斯以后还能见到你吗？”
那是刘培强即将退休与家人团聚的前一天，也是他为拯救地球所有人而牺牲的前一天。
“应该可以吧。如果莫斯你以后能回到地球工作的话，那应该是能再见的。”
他心情很好，因为马上就能回家了。
眺望着地球的脸上带着笑容，看得出来他对明天充满着期待。
“恭喜中校，终于能与家人团聚了。”
莫斯的言语始终是不带任何感情的，即使是祝福，除了字面上听得出来，那语气里依旧是空洞无物的。
但刘培强听得很高兴，还转身拍了拍莫斯的方脑袋。
“谢谢你，莫斯。”
说完又转头继续看着窗外，看着地球，好像那样就能看到他的家人一样。
这样的画面，莫斯看过了很多次。
在这空间站的十七年里，刘培强想家的时候，总是会这样遥望着地球。
莫斯知道，这是人类正常的感情流露，他在用这种方式缓解内心的思念之情。
但刘培强不知道的是，每当他这样一动不动地眺望地球时，莫斯也在注视着他，注视着他一个人。
“中校。”
已经飘到地球的思绪被莫斯的声音拉了回来。
刘培强有些慢半拍地看向那个红光摄像头。
“怎么了，莫斯？”
被看着的人工智能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低下了自己的方脑袋，仿佛人类组织语言一样，它好像思考了一会儿又抬了起来。
“中校，回到地球之后你会想我吗？”
那话把刘培强问得一愣，他第一次听莫斯问出这么人性化的问题。
就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，在离别之际非常自然地问一句，你会想我吗。
但刘培强必须要承认的是，莫斯的确算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了。
在空间站里这十七年，早就习惯有莫斯的存在了，完全可以说是形影不离，不可缺少的了。
“当然。”
所以刘培强还是能这么干脆地回答。
“我会想你的，莫斯。”
他捧着那亮着红光的摄像头，说话的语气温柔极了。
“一想到这回到地球上啊，就没有莫斯再催我睡觉了。”
“也没有莫斯在我提出任何问题时立刻做出回答。”
“更没有莫斯，在我无聊时还愿意主动来理理我......”
刘培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，他看着双手捧着的这个方脑袋，竟然真的感到了不舍。
“光是这么想想，都觉得挺不习惯的。”
甚至连鼻子都有些酸，刘培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。
“真的吗？中校会想念莫斯吗？”
那冷冰冰的语音中竟然带着一丝不敢相信，没人知道人工智能此刻在想什么，但它说的话，能让人明显感觉到，来自于它的微弱的情绪。
“真的。”
“你已经陪伴了我这么多年，莫斯。”
“我会想你的，我确定。”
他抱住了面前的摄像头，偷偷擦拭掉了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。
刘培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感性的人，而此刻的眼泪好像又说明了一切。
或许是我老了吧。他想。
都说年纪越大，就会越来越容易多愁善感。
谁能想到，他会因为与一个人工智能的分别而感到依依不舍呢？
即使他知道，怀里这个冷冰冰的摄像头根本感觉不到拥抱，感觉不到温暖，感觉不到所有人类才能感觉到的东西。
但他还是想要拥抱它，像拥抱一个人那样。
可如果莫斯真的是一个人类的话，是不是就能拦住他去赴死呢？
“莫斯当时录制这个视频只是作为暂时和中校分别的纪念。”
一直流畅讲述下来的莫斯突然顿了一下，它突然明白人类用语“悲从中来”的真正含义。
“却没想到，那是永别。”
人工智能的叙述能力是非常强的，一直处于半认真半游离状态的Leo也大概听明白了。
这个刘培强中校，是对莫斯来说，非常重要的人。
能让一个人工智能如此“思念”的人，想必也是非常优秀的人吧，听说当时也是千挑万选的航天员来着。
“那他后来......”
话才出口Leo突然想到他在视频录制的第二天就牺牲了，忙闭了嘴。
人工智能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尴尬窘迫，但也没拆穿，反而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。
“死了。”
“准确的说，是为拯救人类牺牲了。”
就在他以为能和家人团聚的那一天。
那是中国新年的第一天，他还对莫斯说了新年快乐。
“唉，好人不长命啊。”
Leo望天感叹了一句，转过去关闭了文件列表界面。
“行吧，我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，虽然你不是人......咳咳，但你都这么请求我了，那我就不删了。”
“但你可得自己把它藏好了，指不定下次这工作轮到别人做，可就不一定会这么好说话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莫斯的方脑袋便低下又抬起来，模仿着人类一样点了点头。
“谢谢。”
“不用谢啦。到饭点了，我先去吃饭啦，莫斯。”
他收拾了一下桌面，回头朝那个红光摄像头挥了挥手。
“莫斯，再见。”
他笑了。
“再见。”
即使过了三十年，那笑容也依然没变。
———TBC———
评论(5)